继承优良传统 矢志埋头苦干 | 延长油矿第一个省劳模武志忠(一)
时间:2024-05-13 来源:陕西延长石油(集团)有限责任公司 点击:2768次
1944年5月,毛泽东同志为延长石油厂厂长陈振夏挥毫题词“埋头苦干”。这毛泽东为石油战线唯一的亲笔题词,也是对延长油矿的最高褒奖。党中央、毛主席转战陕北十三年,取得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的全面胜利。在此期间,延长油矿的汽油、煤油、蜡烛、石墨等产品源源不断地运到延安,运到陕甘宁边区的各个角落。延长油矿对边区的突出贡献被美誉为“功臣油矿”。
“功臣油矿”的内涵在于一批又一批的石油功臣为油矿做出的巨大贡献。翻开《延长油矿史》,你会发现这样几段文字:
“战士武志忠,在茶壶子塬战斗中光荣负伤,包扎一下又继续战斗”。
“修造部工人武志忠……苦干巧干,1952年提了四件合理化建议,为国家节约资金39543元。……1953年,武志忠同志被选为劳动模范……”
在延长油矿档案室,珍藏着一张发黄的历史照片:武志忠胸前佩戴着六枚闪光的奖章,照片旁赫然写着:“延长油矿第一个陕西省劳模武志忠”。
可对于一个有功之臣来说,我们知道得太少太少了。
武志忠,男,1921年生于陕西延长县。他走过的路,让人叹羡不已———
一、创业维艰,茅庐初显威
1938年1月,冻裂石头的季节。有一天,一个身材高大,身板壮实的小伙子走向延长石油厂。延长石油厂位于延长县城西部,一条小河很自然地将其分成两块,于是东边叫东厂,西边叫西厂。东厂是炼油部,几个单釜式锅炉,两排大房子便是它的全景。这个年轻人过了小河走向西厂厂部……
“高厂长,我想到油厂来。”他对厂长高思恭说。
“油厂可受哩,能受了吗?”
“能嘛。”小伙子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强壮的身板儿。
从此这位陕北汉子就和石油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进厂之后,他唯一的家当是一只粗瓷大碗,一双筷子。石油厂这个刚刚回到人民怀抱的孩子(1935年4月刘志丹率领工农红军解放了延长),成长起来并非易事。二十四个人的小厂要发展只有靠苦干。对这段创业史,武志忠展开了回忆——
刚进厂时条件可差劲哩,顿顿小米饭,餐餐萝卜丝。穿的工衣是从老乡手里买来的白粗布。每年发几片白粗布,自己再拿回去用芝麻秆、高梁秆灰一染,为防褪色,再拿开水一烫就可以穿了。
因为人太少,所以工作不分工种,哪里忙了哪里干。光我干过的有钻井、采油、炼油和压蜡好几个工种。我们人虽然少,产品花样可不少,有柴油、汽油、煤油、蜡烛,还有油墨、墨锭、墨汁。我们产的油墨送给新华社印报纸,墨锭、墨汁给学校和机关当办公用品,煤油送给机关、部队,毛主席在延安住了十三年,油厂的煤油在他的窑洞里就亮了十三年。
最初,原油是天然流出来的。在延长县城东门砭的小豆沟、县城西的两担子沟、关子口桥下的石头缝里,还有槐里坪后面的乔家石磕,到处都是油,就和泉水一样。我们担着桶,拿土把油口一围,等一会,就汪起满满一滩油,再拿水瓢舀到桶里往回担。我们人手不够,就动员让老百姓担,每担一担挣5毛钱。
当时边区政府十三个县,加上部队都要用油,担那点油根本不顶事。到1941年,汪鹏在七里村找到了旺油,我们就逐步向七里村搬。我们就用日本产的“标准”牌钻机打井。钻机可慢哩,它是用蒸汽机带动的,还要一个能装四、五十担水的大桶,专门有担水工,刘生连就是一个。大桶里水担满后,水从桶里的上水器传到锅炉里。一个人专门烧火,烧出的蒸汽推动一个单缸活塞来回运转,带动拐臂,拐臂带着一个轮子。轮子通过一根皮带,带动了另一头的皮带轮。这个皮带轮就带着钻头“铛铛”地打井。蒸汽机是25马力的,七里村的第一口井就打了三个多月。
油一拉回来,就进土炼锅。这些锅还是国民党留下的,只有几个。油先进1号锅,炼出混合油再进2号锅,最后到3号锅才产出汽、煤、柴油。炼油时,一个人在烧火,技术员在跟前指挥,他说烧慢点,你就把火焰压一压,他说快点烧,你就得快点儿。
1943年,七里村打出了喷井,油流得到处都是,全厂所有人都去担油、拦油。油池满了,炼油锅太少,眼看着石油流淌,可用不成。中央知道出了旺油,可高兴哩。有一天,贺龙来了,一块儿来的还有一个司令员。贺龙个子可高哩,戴一副墨镜,穿一身灰粗布中山装,手里捏一个黑色弯头烟锅,说话时候不时抽一口,烟锅子在空里一直挥。他刚来就召集全厂人开会。会一开始贺龙讲话:
我们的汽车开不了,机关部队,晚上黑得什么看不见,就是缺油嘛。可你们看看,这儿有这么多油白白放着,不炼要你们干吗?有了油,我们的汽车也能跑了,飞机也能起飞。我们要是用不完,还能给兄弟部队卖嘛,卖了油什么不能买?难道你们就爱吃小米饭,就不爱吃白馍、猪肉、大米?所以,从现在开始,每个月要做一个锅炉,谁是铆锅的?
我站起来,心里可怕哩,只听见贺龙问:
你能不能完成任务?
我心里没底,就没敢回答,贺龙又说:
一个月一台锅炉,一定要完成。
我一听着了急了,心里想:这可怎办?
贺龙讲完后,厂长陈振夏也讲了话,他说我们要克服一切困难,一个月一定要完成一台锅炉。
散会以后,陈振夏给我说,贺龙是给我说话哩,现在咱们实行军事化,人家下的是军令。可是不管怎样,我们还非完成任务不可。
那一段时间可把我给急扎啦。平时那么好的胃口吃什么都不香,觉也睡不着,心里熬煎:自己从来没做过,怎能一下就会呢!正好我们有国民党留下的炼油锅做模型。陈振夏有文化,又是工程师,所以他先把锅炉上的铆钉数清楚,铆钉之间的距离量好,最后画成图,让我们照着做。
一个锅炉用八块铁板才能铆成。那时候要什么没什么,铆锅炉得是自己弄,先把十寸套管拦腰用錾子破开,一个人一个半小时才能錾一个。再顺着套管往开剁,用的还是錾子,剁开后中间穿上两根钻杆,再用大锤往平砸。那声音,“咣———咝儿”的可刺耳哩。打了几锤震得虎口酸麻,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,“嗡———,嗡———”直响,好像里面盛了一窝蜂。
好不容易锤好一块,可七扭八歪,坑坑窝窝,根本用不成。这可又把我急坏了,那几天睡着都梦见自己想出了办法,高兴得直笑醒。醒来就再也睡不着,开始想这个问题。
后来,我先改了两个大螺杆,每根二寸粗、一米长。又弄了两块方木,上面钻上两个眼,螺杆上下各有一块厚4mm的铁板。操作时,把剁开的圆套管往方木中间放,两头的大螺杆上各穿一根铁杠子,两个人同时开始拧丝杠一样的粗螺杆。
东西做好一用,还真管用,原来打一块铆锅炉用的铁板要两三个小时,现在用不了二十分钟。后来给这个工具起了个名字叫压杠机。有了压杠机,我们才算真正开始了铆锅炉的工作。
一个问题刚解决,另一个问题又冒出来了:给铁板上打眼速度太慢了。铆一个锅炉要八块铁板,每个铁板上要打100多个眼,算下来一个锅炉要打1000多个眼。当时我们用的手扳钻,一天累死累活才能钻100个眼。要是照这样的速度肯定完不成任务,把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(未完待续)接上期)我吃饭想,睡觉想,后来,我用好钢料车了一个铳子,拿老锤一下锤一个眼。一个锅炉光铳眼儿就得十来天,用了我改的铳子后两天就全干完了。
这两件工具一改,铆锅炉就顺利了。第一个锅炉用一个半月,第二个用了一个月,以后一次比一次熟练,后面的活就越来越快了。那一年,我们一共铆了四个炼油锅,好几个蒸汽锅。有了炼油锅,油厂的炼油加工量一下提高了好几倍。出的产品陕甘宁边区用不了,就用驴、骡、马驮着与山西的阎锡山做买卖。换回布、大米、小麦等,就像现在的开放搞活一样。
油矿这一下可发财了。我们工人比过年还高兴。有许多东西是头一次用,比如白洋布、毛巾、肥皂。刘生连正是伙食管理员,这一下,他可有事干了。我们的饭桌上有了烩菜、炒菜等几个花样,白面、大米吃都吃不完。因为油“出口”得越来越多,换回的东西也多得用不了,所以厂里就开了一个代销社,这也是延长油矿第一个代销社,名字叫“工人合作社”。大家都说石油是个好东西,边区政府、党中央、毛主席都高兴。在延安,边区政府职工(劳模)披红戴花,还发了陕甘宁边区奖章,鼓励我们为石油事业多做贡献。
到1946年冬季,国民党的飞机常来轰炸。敌人一来,我们就躲进城门洞,有时来不及就往山上跑,躲在圪崂里。生产时停时续,不过我们的任务一点儿也没拉下。
未完待续
【编辑:冯 华】